後院裏的茶樹與七里香
前幾年,爺爺和隔壁的叔公決定將古樸的三合院推倒, 換成新的屋舍。 看著即將消逝,屋頂上雨後青苔點點的疊瓦, 心裏頗覺得不捨。 然而身為後輩, 又不是自己住在裏頭, 實在也沒什麼置喙的餘地。
爺爺的念頭是: 多蓋幾個房間, 大家有地方可以住, 或許就會多回來了吧? 那是長輩心底最期待的熱鬧願望。
只是,那根本是抓錯藥方啊! 從金山回臺北市區,現在僅需40分鐘的時間。 一切因陋就簡的建築與房間, 說實話,真是毫無吸引力可言。 大家寧願多開幾趟車往返,也不會選擇留在鄉下過夜。 那時我就和爸爸提過,還不如保留三合院的外觀, 把錢花在提昇內部裝潢, 弄成舒適的民宿風格。 若是如此, 相信放假時孫子輩一定會搶著回來玩的。 可惜沒被採納, 因為也是得考量叔公他們一家的意願。
唯一慶幸的是, 原本借給叔公他們家養雞的臭烘烘後院,順勢就收回來。 年紀大的爺爺拿來種些可以隨手採摘的青菜, 我則選了一角落, 將小時候自己隨便種在前頭稻埕邊的一株七里香與茶花移來。 原本隱在大樹邊雜亂不吸引人的他們, 經過這兩三年來慢慢修剪, 也漸漸有型有樣了起來。 今年過年,茶花第一次開了滿樹的紅, 在廚房辛苦打理年夜飯的嬸嬸抬頭見了, 訝異地問道: 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買了這棵大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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