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大家都喜歡開著拉風的休旅車上山下海,一台車凸全臺灣,近來在節能減碳口號風行下,自行車活動突然又野火撩原般地風行,身邊就有許許多多的好友紛紛投入其中。野外活動有時就是想和別人來點不一樣的。體力、技術不如人,那就只能用時間來取勝了!挑選個路途遙遠的,大家都懶得去的地方,不就達到目的了嗎?
普沙羽揚溫泉就是個符合此條件的地方。她是位在台東縣最南端的一處野溪溫泉,名不見經傳,很少聽人說起,也因而充滿了神祕的氣息。乍聽這個不太順口的名字,容易產生一種飄逸的幻想,而她其實是用原住民的舊稱音譯而來的。我想,平常人要來這邊的機會恐怕並不多,從台北由西部下去得繞幾乎五分之三個臺灣島,而由東路,因為開不快,所以時間也是省不了多少。即便最近熱門的浸水營古道就在左近,但由於沒有特別開路通抵溫泉處,所以就算停妥車,也還得在溪床上走約兩個半小時才能抵達。
在2008年的4月,基於起碼到此一遊的心態,不惜血本還是利用假期開車到此。烈日當空,花了五個多小時來回走在巨礫橫陳的茶茶牙頓溪上,還真是有點苦不堪言。不過,看到不時因我們的路過而受驚擾盤旋飛舞的不同種類蝶陣,還是訝異於臺灣生態的豐富之美。茶茶牙頓溪的溪床堆滿大量的砂石,河道變得十分地寬廣,可以見到很多原本生長在岸邊茂盛的大樹現在都因被石礫半埋在河川裏而只剩乾枯的枝枒了。試想颱風時新聞畫面裏大安大甲溪裏滾滾的泥流,想必那時的茶茶牙頓溪也是如此。只是現在已然到了四月初,雨下得少,溪中並沒有多少水流,還可以見到流水斷頭的現象哩,溪水都滲到地下的砂石孔隙裏去了。也因如此,酷日更讓人走到直喊熱,整件衣服都快溼透了,才見到溫泉所在的支流入口。
不同於茶茶牙頓溪主流的寬廣,一轉進支流,兩岸就迅速地收隴成谷,陽光照不進來了,顯得有些森森然。再加上溪底的石頭皆被染成深黑色,一度還讓我想著是不是拐進錯的支流呢!還好才前行兩百多公尺,鼻子就可隱約聞到溫泉特有的淡淡硫化氫味道了。左顧右盼一番,發現溪邊有處蝴蝶聚集地特別多,趨前一探,伸手一摸,哈!果然就是溫泉!
據稱,過往溫泉水勢盛大,甚至可漫流成溫泉河。無奈在上游土石崩坍,大水肆虐後,現成的她,也只剩下由砂礫間沍汨汨而出的涓涓細流罷了。這樣我也很心滿意足了!原本還以為已經被蓋掉了呢!評估了一下,基本上築一個四、五人泡的溫泉池子應該還不成問題。採完樣後,我在溫泉旁磨蹭了一個小時,但就是沒下去泡湯,只是打開準備好的午餐,伴著微風和冰涼的溪水,好好地休息。看地圖上,在左近有個小黑矮人聚落的遺址。一直對這個是否真的存在的種族感到好奇。如果真有這麼一群小矮人當初住在附近,他們是不是也總在忙完一天的打獵工作後,會到這裏的溫泉好好地泡個澡呢?
回程的半路上遇著一對在溪邊抓魚的原住民。他們得知我是去拜訪普沙羽揚溫泉後表情倒是有些訝異。在他們的認知裏也是覺得這個溫泉沒什麼人知道,而且泉勢也不大,沒有一訪的吸引力。而我感興趣的是他們抓小魚的方法。那可不是用釣的,也並非拿著魚網撈。你猜怎麼著?他們可是直接用剪刀呢!這可是我頭一次見識。他們右手持著利剪,眼睛全神地注視著水底,只見刀鋒入水一開一閤,順手間,一隻小魚就在拚命搖著尾巴中被夾起了。那畫面實在是有些殘忍,我不禁問他們:那這樣魚還會活嗎?結果被嗆回來說:要看他們的命囉!不過,反正是要吃的,遲早要死!真是回答得一針見血啊!
(普沙羽揚溫泉在過去工研院的資料裏又稱為「大武」溫泉,意指其在台東縣大武村內。然而因為會與隘寮北溪上游的大武溫泉搞混,因此,還是改稱普沙羽揚溫泉比較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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